第17章

张澜告诉大太太城里城外饥荒的事。

张澜说，“大太太，说前些日子，城外来了一拨的官兵。”

大太太说，“官兵进城是好事啊。”

张澜说，“大太太，这官兵进城了之后，说是为了革命，这革命的事业是最重要的，再过些时日，怕这城中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大太太想了一下，问道，“张澜，这东城的生意怎么样？”

张澜一想还是应该把实际的情况告诉大太太，他说，“绸缎子50匹，棉麻各80，府绸50。”说完，他后退了一步，退到了店铺子的后面，拿出样品说道，“大太太，这是今年的样品，你看如何？”

大太太接过布匹样品说道，“好是好，与其他时候不同，老爷知道吧？”

张澜说，“刚到了十一月份，还没来得及告诉老爷，若是老爷知道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想法。”

大太太说，“行了，张澜，我知道了，回头，找周和来，一起商量一下东城铺子里的事。”

张澜一想，大太太应该是有了别的注意，张澜没有听出大太太的意思。

大太太说，“张澜，明天就把周和叫来。”

张澜点点头，就到二楼的铺子去了。

大太太回到了赵府之后，去了西园区找三太太。

阿索在东园的门口，就跑到大太太的旁边，大太太一看是阿索跑了过来，说道，“阿索啊，什么事？这么惊慌？”

阿索说，“大太太不好了，阿盛和阿祥在后园那边吵起来了。”

大太太愁眉紧锁，“该打，这两个东西，打什么？去告诉阿盛和阿祥，回头等罚他们两个道城外去。”

阿索一听，大太太要罚阿盛和阿祥，她瞬间乱了方寸，真后悔把阿盛和阿祥打架的事，告诉大太，任由他们两个去打好了，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也怪不到阿索的头上来。

那边后厨，阿盛和阿祥，打完了架，各自回去干自己的活去了。阿盛的脸上挂着伤，在后厨呆着，在后厨呆了一会儿，看到阿索过去了，他对阿索说道，“阿索，我的妹妹哦，你看这个阿祥太不讲道理了，输了就要骂人的，骂完了人还要打人。”

阿索说，“阿盛，你没事吧，我看看你的伤。”说着，阿索拿着手帕帮阿盛去擦伤口了，阿索说，“阿盛你活该，谁让你和他个楞头打架的。”

阿盛说，“怪我了？”

阿索小心翼翼的擦去阿盛头上的疤痕，给阿盛的伤疤上抹了一些药说，“这是那范西甲，范郎中给的药，幸好你这伤疤不重，不过你和阿祥打架这事，大太太已经知道了，说改日就罚。”

阿盛吓的不敢说话，他想问阿索是谁把这件事告诉大太太的，但是又不好多问，就怕是阿索自己对大太太说的，那日后被罚的时候，阿祥也逃不掉，他想想心里竟平衡了不少，要罚连阿祥一起罚了，罚的又不是他自己。

那日午后，大太太说东城店铺里生意的事，张澜特地叫来了周和，和冯大师一起，到东园去找大太太去了，周和的心里格外的不舒服，因为要去见大太太乙真，他也不敢表露太多的心思，只跟张澜去就是了，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一起商量的。

周和来到东城的店里时就说，“张澜，要是有什么事，你这边帮忙照顾一下就是了，万一有什么事，”

张澜说，“周和，你放心吧，绝对不会有什么事的，大太太是说这城里城外饥荒的事，都闹得人心惶惶了，怎么还有心思去管生意的事呢？”

周和不知道，张澜已经把城里饥荒的事告诉大太太的，他想都没想就跟张澜到了那赵府的东园中去。

到了东园之后，大太太见张澜和周和到了，叫阿索准备了很多的椅子，大太太说，“坐吧。”张澜在大太太的身边坐了下来，周和也随即的坐在了张澜的旁边，大太太看了周和一眼，周和低着头，看着那池中的鸳鸯没有看到大太太在看着她。大太太说道，“周和，最近这西城的生意是不错的吧。”

周和说，“还行。”这时阿索走了过来，大太太对阿索说道，“阿索，去准备些果盘来。”大太太说完，阿索就去后厨找阿盛了，见到阿盛，对阿盛说道，“大太太找来了张澜和周和，正在后花园呢。”

阿盛一听，张澜和周和都在后花园，他对阿索说道，“阿索，等会你忙完叫我，我准备好果盘就到东园中去。”阿索答应阿盛道，“好的。”

这边西园中，张澜说，“大太太，不知道您叫我和周和来有什么别的事。”

大太太说，“张澜，这东城的生意不如西城吧？”

张澜点点头，没有说话，大太太也没有说什么话，过了良久大太太说，“张澜，这仓库中的粮食有多少？”

张澜想了一下说道，“大太太，百万有余。”

大太太说，“好。”周和想这大太太突然问起这仓库中的粮食的事，想必是有了别的打算了吧，他又想起路上张澜说的话，“现在城里城外都在闹饥荒。”

周和顿悟。

大太太说，“周和，你有什么想法？”

周和说，“大太太，我同意你你的想法，您在这府中是主子，在府外也是精明能干的。”

大太太乙真转过脸看着张澜问道，“你说这城里的饥荒，闹了多久的日子？”

张澜说，“是从青络少爷出生就开始的。”

大太太依靠在藤椅上，想了一下，算了一下日子说，“有两个月了，这两个月的生意一直不好？”

张澜说，“是的，大太太。”

大太太乙真说，“老爷到铺子里去过吗？”

张澜说，“老爷倒是去了，没说什么就走了。看这东城和西城的生意不太一样，前一个月饥荒闹得还没有那么的紧张，现在越来越紧张了。”

大太太生气的说道，“好你个张澜，东城的生意不好，怎么不说。”

张澜说，“说了也没用啊。”

大太太突然想起前一阵子阿由老往西城跑的事，想是阿由跑回去送吃的去了，大太太突然心一软说道，“把西田庄的粮打开吧。”

张澜不解，问道，“大太太，这粮一打开。”

周和一想大太太要开仓，但是这仓说好开也是好开的，只要大太太的一句话，现在这赵府中，能站出来说话的，也只有这大太太了，大太太说要开仓，张澜应该立即答应了。

大太太说，“去吧，不能把这城里的人都饿死了，先开，开了再说。”

周和看张澜还在犹豫，说道，“你去，这东西城的生意，我来管着。”大太太一听这东西城的生意，周和都来管，她自然是欣喜的。大太太说，“也好，周和，这店铺里的生意就交给你了。”

大太太说完，就起身回了自己的房子。开仓的事，张澜一刻不敢耽误，他想去立马执行，但是具体的仓库的事情，他还是得先写一下，交给大太太。

从赵府出来，张澜就去西田庄的粮仓了。

张澜找管家，赵善禾把大太太的要“开仓”的事告诉赵善禾，赵善禾就直接拿出那几年的收成的情况给了张澜，张澜仔细的看着账本，他陷入了沉思，这赵家说小是一点都不对的，虽然与齐家相比，这府没有齐家大，但是这家产还是硕大的。

张澜说，“大太太说的关于开仓的事。”

赵善禾倒是不敢轻易的把账本拿出去，但是他在这西田庄已经等候多时，等了一天又一天，终于等到张澜了，他便毫不犹豫的把仓库的账本拿给张澜，赵善禾以为张澜找他，会直接说开仓的事，但那边已经经过了大太太的同意，他的心理更安稳了一些。

赵善禾对张澜说道，“张澜啊，已经等了你多时了。”

张澜无奈的说，“老爷不在啊，大太太那天才想起回铺子里，我只好对大太太说了。”

赵善禾双手颤抖着把账本拿给张澜，张澜接过了账本就直接去找大太太了。

这天的清平城，在赵府不远处的地方排了好多的人，排了三里。这天是十二月底的最后一天，在东城店铺的门口，摆放着几十吨的粮食，前天晚上，城里就贴上了告示。告示内容：

每家每户每人可领取一袋粮食，加五尺布匹。告示一出，清平城的人纷纷往赵家门口走去，那天大太太在后园中赏着花酒听到了赵府门外的嘈杂的声音。

那些在赵府门外的老百姓领完了粮，在赵府的门口磕了一个头才走。

张澜在东城店的门口，说道，“这是赵府中大太太的意思，大太太说的开仓，西田庄的粮就分发给大家了。”

张澜说完，老百姓纷纷的感谢起大太太，他们没有见过大太太，对赵府的事，略知一二，大概有人知道大太太是一个精明能干的人，在这赵府之外，大太是最会某事的人。

大太太乙真并不害怕赵舢回到府中之后，这件事赵舢怪罪下来，她早想好了计策，等赵舢回到府中时，她已把所有的计划已经完成。

那一天中的粮发的差不多了，西田庄的粮食发了一大半，还剩余五十万斤的粮食，大太太想，这城中的生意也就这样了，她就又让阿索叫来了张澜和周和，商量一下，把这件事告诉赵舢。

吃晚饭的时候，大太太把这件事告诉了三太太，吃过饭之后的饭菜还没有被收拾了去，大太太表情严肃的对三太太说道，“端锐，你等等。”

三太太等二太太和四太太走了之后，才问道，“姐姐，找我有什么事？”

大太太说，“是今日开仓的事，你知道的吧？”

三太太说，“知道。是张澜私自做的决定？”

大太太说，“你有什么看法？”

大太太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对那些粮食不了解的，哪里用得上就给哪里用了，咱们这些人啊，反正一日三餐就吃那么多的东西，吃多一点就吃不下的，这城里城外的饥荒，给他们也好。”

大太太说，“开仓是我的注意，我想老爷回来之后，是没有办法交代的，没有办法交代。”

三太太说，“西田庄的粮多了去了，老爷能说什么。”

大太太说，“明天张澜和周和来到这园子之中，你也来吧，我让阿索去叫你，我知道你平日里没有什么别的事做，你这心善，你看这城里城外也会心疼不是。”

三太太说，“也好，明个一准儿来到这里。”

说完，三太太就回到了西后园，三太太根本不想管那一档子事，只不过，大太太把话说到了那里，她来听一听也无妨。

三太太回去之后，大太太也回去了，她不知道，她该不该把这件事，说给三太太听，说了也罢，她的心里就踏实了一些。

阿索大致是了解了一些放粮的事，倒是没有在阿心的面前说什么，即使阿索不说什么，阿心也是明白的，这件事是大太太的注意，二太太的心理也清楚的很，大太太不过是看那城里城外的百姓过得不安生，想给一些救济罢了，她之所以不说什么话，是因为二少爷青络刚出生就遇上了这样的光景，她不知道这对青络来说是凶兆还是吉兆。

第二天，韩春陪四太太去了一趟街上，这街上的光景已经大不如从前了，以前的时候，好歹这街上也有不少人的，现在看不到几个人。

这边的东园里，大太太已经坐在亭子中等张澜和周和了。

阿索在赵府的门口等了一会儿张澜，这店里突然一下子冷清了起来，张澜在店门口看到了阿索，就朝阿索的方向走了过来。

张澜说，“阿索，你在这里等会儿，周和马上就到。”

阿索说，“是的，我就在这里等着，大太太说了，让我在这里等会儿，再去准备些糕点什么的，给你们带回去，平日里，你们忙，大太太也忘记了这些事。”

张澜说，“糕点倒是不用了，等会儿周和就行了。”正说着，周和就走了过来，周和和张澜和阿索打招呼说，“看你们已经在这里了，还是东城方便一些。”

阿索说，“走吧，周和，我和张澜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会儿了。”

周和就跟阿索和张澜去了赵府的东园去了。

周和见到大太太就说，“大太太等了有一阵儿了吧。”

大太太说，“周和，张澜，你们坐，昨天的事情进行的还顺利？”

张澜说，“没有什么不顺利的，老百姓只顾着感谢这赵府了，就是不知道这之后怎么向老爷交代。”

大太太正想说这件事，张澜就说了出来，大太太说，“你们说一下对策，”正说着，三太太走了过来。阿索一看三太太走过来了，说道，“三太太你来啦。”三太太看了阿索一眼。迈着细步子向东园这边走来。

大太太看到三太太过来了，赶紧让阿索，给三太太拉来了一个椅子放在自己的身旁，张澜和周和向三太太打招呼，“三太太好。”

三太太点点头，拿着帕子就坐到了大太太的旁边。三太太一坐好，阿索就去准备点心了，阿索准备了一些点心给张澜和周和带回去，还为三太太准备了一碗汤，晚些的事情，再由她亲自的送到三太太的房间去。

三太太坐下之后，大太太说，“张澜，你说说你的意见吧。”

张澜说，“大太太，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不知道三太太有什么意见吗？”

三太太看了周和一眼，想从周和的眼中看出些什么情绪来，周和坐在那里低着头，并没有发现三太太在看着他。

大太太说，“三太太，你倒是说说你的意见。”

三太太说“这事有什么不好，大太太既然已经做了，说明这件事可行，我相信你行了吧？大太太。”

大太太想了一下说，“这个时候你说我说的都是对的，那是你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三太太说，“你们聊你们的，我在旁边听着就是了。”

张澜一看，这两个太太都没有什么意见，他也只能自己发言了，周和倒是一句话没有说，周和没有什么意见。张澜说，“大太太，既然是好事，老爷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回头，我就写信给老爷说明情况，说这事，是我的注意就行了，不提两位太太。”

大太太说，“这怎么行呢？万一老爷怪罪下来，照实话说话，把那些账单子拿给老爷，这日子都过不太平了，还要那些粮食做什么。”

这时，阿索拿来了点心，放在大太太身旁的桌子上，大太太拿起点心说道，“张澜，你拿着。”说完，又把另外的一盒子点心给了周和说道，“你也拿着。”

张澜一看大太太竟然拿出了点心，他只好收下，说，“就这么定了，大太太，这本是好事。”大太太厉声说道，“信可以写，怎么写随你吧。”

说完，大太太就回到了房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