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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整改工薪 少年意气
“都下去。”
巩永固焦急,手不知道摆在何处,呵退内侍,又担心的出去检查一番,才求问道。
“陛下,这好处可真就让魏忠贤那老鸟全部捞去了,这不是给别人做嫁衣吗?”
朱由检眼眸都未曾抬一下,手中翻着堆积在御案之上的奏疏。
“驸马,你担心什么,朕问你,西山煤业管理权在谁的手上?”
巩永固摁住自身情绪,回答道。
“自然是在臣下,魏忠贤只是帮陛下售卖股票而已,可是每一股每年至少两百两银子的分红,这不是给魏忠贤拉拢其他权贵的机会吗?。”
朱由检邪魅一笑,找寻到自己需要的奏疏道。
他现在只想要瞧瞧工部对于底层的工匠待遇。
“既然魏忠贤可以给这些人带来利益,他们就会围绕在他身边,若是让这群人亏的家财散尽,你说他们会怎么样?”
巩永固脑筋急转,恍然喜悦道。
“陛下的意思是不认账?”
这算是他想到的最好的方式。
古人智慧不低,然而时代的局限很多经济上的手段还未曾更新迭代,自然也没有好的方法。
加之现如今巩永固还不过弱冠之年,眼见也少了些。
朱由检撇嘴,用手摁住了眉间道。
“你就老实经营西山煤业,其他的事情还是别掺和了,只要记住享受了多少,自然也要承担多少。”
巩永固似懂非懂的颔首,以手拖着下颚,琢磨御座上皇帝的心思。
“臣一定会做好的。”
朱由检阅览完工部对于其下工匠统查以及部分花销,气极反笑。
“当真会粉饰太平,这蛀虫都该死。”
按照工部呈上来的数据,营缮司官匠每月一两七钱银子,普通长工,短工日钱更少。
按照他后世了解的明晚期物价,单单粮米,已经到了八钱一单,后续会持续走高。
这些微薄工钱根本就不足以支撑一家五口的开支。
今日送压煤机的两名工匠只能穿着单薄的棉衣,夏日的衣物也套上了,冷得发抖,家中女眷,儿童,老人,待遇只会更差。
但工部递来奏疏称,工匠们深感圣恩难遇,备受恩泽,难道连一件像样的棉衣都难以添置的圣恩,这不是在粉饰太平,藐视皇权。
巩永固望着气笑的朱由检,心虚问道。
“陛下,这是怎么了?”
他也清楚御座上皇帝的心思,刚才让两名工匠离去之时,陛下的赏赐恩典说得上是隆重,恐怕和此大有关系
朱由检眼眸抬起,注视着巩永固道。
“皇厂内的工匠待遇如何?”
巩永固一五一十回答道。
“都是按照最高的标准发放的,基本上都能发到工匠手中,若是工部借来的工匠都会给予一定补助。”
朱由检若有所思,皇厂之中工匠待遇道。
“洪图,今日回去后与我皇姐商议一番,给皇厂之中的工匠重新标定基础饷银,朕不为难你们,以一家五口来算,只需要他们平日吃得饱,在过冬能添置一件棉衣,年节能有一顿荤腥即可。”
巩永固感慨,立马跪倒道。
“君恩浩荡,臣替皇厂内的工匠谢过陛下。”
朱由检挥手道。
“还有皇厂之中,包括西山煤业内的全部管事,都要审查清楚,若是有人贪污下面面人的工钱,莫有手软,从严处理。”
巩永固认同道。
“臣会严加看管,绝对不会出现此等恶劣行径。”
改善大明治下两京十三省的百姓生活或许难上加难,只是皇厂中的百姓活得更好,朱由检还是相信自己能够做到。
朱由检平复情绪,冷静说道。
“还有一件事,朕最近有所悟,思量一法能够提高皇厂生产效率,不知爱卿想不想听。”
巩永固起身,兴致昂昂道。
“臣愿闻其详。”
朱由检神秘一笑,等了片刻才开口。
“官员自从万历开始便有考成法,为何皇厂之中的工匠不能用此方法。”
巩永固总算不是太笨,也是恍然道。
“陛下的意思是,依据工匠每日生产给予工钱。”
朱由检无奈,怎么一个个都是地主老财,就不能对工匠好些。
“不是给予工钱,而是给予赏钱,至于具体的赏赐金额,恐怕就需要你和皇姐商议,我的提议是最好根据具体生产物什到多少进行奖励。”
巩永固兴奋的手舞足蹈,嘴中喃喃道。
“这个法子甚好,陛下,臣太崇拜你了。”
只是稍稍思考,巩永固就能明白这其中的奥妙,也不自觉感慨,眼前的陛下为何如此睿智,难不成是天降英主。
两人商议具体的绩效奖赏制度之时,武英殿外有脚步匆匆而来。
“陛下,是新文伯刘文炳,都督同知刘文耀来了。”
徐应元的身影出现在宫门外,眼神在内里打量。
“陛下,这殿中没有内侍,要不内臣留下来服侍陛下吧。”
朱由检浅眉一笑道。
“这样吧,也快接近晚膳的时间,朕要在宫中宴请驸马等人,快些去准备吧,至于内侍,若是朕有需要自会安排。”
朱由检根本就不会给徐应元机会留在他的身边,这个跟随他来的东宫贴身太监是魏忠贤的最后一枚棋子,自己怎么能够放心让他在一旁伺候。
徐应元也不敢多嘴,他能明显感觉到朱由检对他的疏远,只能应诺离去。
“陛下这是发现了什么不成。”
待到徐应元离去,两名长相有着几分相似的纯朴少年身着麒麟服出现在殿外。
刘文炳,刘文耀是朱由检生母孝纯皇后的侄子,也就是朱由检的表弟。
在登基后的第二天,他们二人就随着孝纯皇后的追封而赐爵。
当然朱由检也是将两人一同安排到五军都督府,作为都督同知的他们手中也将掌握着京营部分卫所额兵。
这二人都是朱由检为数不多能够相信并且能够驱使之人。
至于为何能够相信,恐怕要历史上一同自焚殉国的百口尸体回答。
刘文炳跪礼,郑重道。
“陛下,京营事务缠身,臣等来晚了。”
刘文耀还有些稚嫩,望着自己兄长跪下也是跪拜道。
“圣福躬安。”
朱由检没有摆谱,起身扶起二人道。
“莫要如此拘束,朕还有事和二位商量。”
武英殿中,四位尚未及冠的少年齐聚于此。
洋溢着蓬勃的朝气,似秋日暖阳倾洒,将皇宫内长久弥漫的阴郁之气一扫而空。
可惜,他们太过年轻,在天下大势的既定轨迹面前,几人的力量仿若沧海一粟,难以掀起改变的波澜。
但幸之又幸,恰是因为他们的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