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靠种田撩到了腹黑夫君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3章 古代种地有妙招

竹篱上的露水还未干透,洛心颜已经挎着藤筐站在王婶家篱笆外。

院里五只大白鹅正伸长脖子啄食菜叶,黄澄澄的粪便星星点点撒在青石板上。

她深吸一口气,将昨夜用艾草编的驱虫香囊塞进王婶手里,“婶子家的鹅养得真好,这筐底垫了干茅草,用完定给您收拾干净。“

“颜丫头要这腌臜物作甚?“王婶捏着香囊上栩栩如生的蝴蝶结,目光扫过洛家后院那三只蔫头耷脑的芦花鸡,“莫不是要学巫医炼蛊?”

洛心颜噗嗤笑出声,青布裙角沾着晨露在鹅卵石路上划出半道水痕:“您看我家那几垄薄田,去年秋收的麦穗还没麻雀脑袋大。前些日子在里长家借的《齐民要术》残卷里说,禽畜粪肥掺着腐叶能壮地力。”

她故意将“里长家”三个字咬得清脆,眼见王婶松动的眉头,又往对方竹篮里塞了把刚挖的荠菜。

日头爬上老槐树梢时,藤筐已盛满各色肥料。

张家阿婆给的陈年豆渣还带着霉味,赵铁匠家马厩刮下来的草料混着马粪,最底下还压着王婶额外给的半筐鹅粪。

洛心颜抹了把额角的汗珠,忽然瞥见私塾檐角垂落的青藤——沈煜正在教孩童们念“粪土当年万户侯”,清朗嗓音惊飞了瓦当上打盹的麻雀。

“阿姐背的什么呀?”洛小妹踮脚要掀筐盖,被洛心颜用沾着泥点的食指轻点鼻尖,“去把后院的陶瓮都搬来,记得让大哥把西墙根的腐叶土刨开。”

暮春的风裹着发酵的气息在洛家小院盘旋。

洛心颜将材料按三比七的比例分层铺在陶瓮里,腐叶垫底,马粪混着豆渣作中层,最上层细细撒上草木灰。

洛小妹学着姐姐的样子用木棍搅拌,突然指着瓮口冒出的白烟惊叫:“活了活了!肥料成精了!”

“这是堆肥发热呢。“洛心颜掏出手帕给妹妹擦去鼻尖的灰渍,“就像人吃了五谷要消化,这些粪土混着腐叶慢慢沤熟,半月后就是上好的基肥。”她边说边将最后几根霉稻草铺在堆肥坑表面,湿润的泥土气息里混着若有若无的艾草香。

当第一场谷雨落下时,洛家田垄已泛起新绿。

洛心颜蹲在地头察看麦苗分蘖情况,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锄头落地的闷响。

洛父怔怔望着自家青翠的麦苗,隔壁李叔家的田里却还零星露着黄土,枯黄的麦苗像生了癞疮似的东倒西歪。

“颜丫头,这肥...”洛父粗糙的手指捻开土块,黑褐色的腐殖质里还嵌着未完全分解的豆渣,“当真比得上镇上的油饼肥?”

“您瞧这分蘖。”洛心颜掐下两株麦苗,自家田里的茎秆足有李叔家的两倍粗,“等再过半月追肥,用腐熟的鸡粪水兑着草木灰浇灌,保准抽穗时压弯秆子。”

洛母捧着粗陶碗站在田埂上,碗里新磨的豆浆腾着热气。

她望着大女儿挽起衣袖给小妹示范间苗手法,晨光给两个姑娘的发梢都镀上金边。

远处山道上,里长家的牛车正慢悠悠往镇上去,车辕上挂着的铜铃铛惊起一片云雀。

私塾方向传来散学的钟声,沈煜青衫飘飘经过洛家田地,目光在绿意盎然的麦苗间停留片刻。

洛心颜正手把手教小妹用竹片测量株距,发间沾着的草屑随动作簌簌落在肩头,谁也没注意书生袖中滑落的《汜胜之书》残页,正巧被风吹进堆肥坑边的艾草丛。

暮色四合时,洛家灶房飘出久违的粟米香。

洛大哥扛着新猎的野兔进门,瞅见小妹蹲在鸡笼前念念有词,三只母鸡脚踝上都系着不同颜色的布条。“这是作甚?”他故意用兔耳朵扫过小妹后颈。

“阿姐说要看哪只鸡的粪便更肥!”洛小妹跳起来抢野兔,“大哥明日去镇上,记得买最便宜的黄豆渣!”

月光漫过窗棂时,洛心颜将最后几颗发芽的土豆埋进改良过的菜畦。

远处传来里长家母猪生产的喧闹,混着不知谁家夫妻为借粮争吵的声响。

她望着篱笆外随风起伏的麦浪,忽然发现东南角有片麦穗格外饱满——正是堆肥时渗漏汁液浸润的那片土地。

夏日的蝉鸣在树梢织成密网,洛心颜蹲在田埂边修剪芝麻叶时,忽然发现几株倒伏的麦秆上沾着陌生脚印。

那鞋印比寻常布鞋宽两指,后跟还带着铁掌特有的菱形纹路——整个村子,只有赵四会穿这种从县城当铺淘来的旧马靴。

“小妹,把晾在竹竿上的红布条拿来。”洛心颜捻着麦叶上的铁锈痕迹,目光扫过东南角那片格外饱满的麦穗。

晨露在叶脉间滚动,折射出七彩虹光,她想起昨日在溪边浣衣时,张寡妇说起赵四最近总在里长家牛棚附近转悠。

洛小妹抱着红布条跑来时,惊飞了正在啄食草籽的灰雀。

洛心颜将布条系在细竹枝上,沿着田垄每隔十步插一支,远远望去像列队的火把。“这是作甚?”小妹踮脚去够晃动的布条,指尖染上茜草汁的淡香。

“给夜猫子指路呢。”洛心颜笑着将最后一支插进松软的土里,布条末端缀着的铜铃在风中叮咚作响。

她没说的是,这些竹枝底部都缠着从沈煜私塾废料里寻来的旧宣纸,浸过艾草汁的纸张在月光下会泛出幽幽青光。

当晚的月亮像浸了油的麻纸,朦朦胧胧地挂在山坳。

洛心颜裹着薄被躺在窗边竹榻上,听见后院堆肥坑传来窸窣响动。

三更梆子刚敲过,东南角的红布条突然剧烈晃动,铜铃声中混着男人的闷哼——改良过的荆棘篱笆上,赵四的绸裤正挂着几缕在风里飘摇。

“天干物燥,赵叔当心走水。”洛心颜举着松油火把出现时,赵四的左脚正卡在她特制的竹制捕兽夹里。

火光照亮篱笆上密布的倒刺,那些用桐油淬过的荆棘尖上还沾着新鲜的血珠。

闻声而来的村民举着钉耙铁锹围拢过来,王婶的棉袄都没穿整齐,手里还攥着纳鞋底的锥子。

赵四的脸在火光下涨成猪肝色,镶着金牙的嘴角抽搐:“老子...老子是来捉田鼠的!”

“田鼠可穿不起杭绸裤。”沈煜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他青衫外随意披着件鸦青色大氅,手里竟捧着那日被风吹走的《汜胜之书》残页。

书页边缘沾着草木灰,隐约能看到洛心颜用朱砂笔做的批注。

洛心颜弯腰解开捕兽夹,铁器相撞的脆响惊醒了看热闹的蟋蟀。“赵叔若是想要堆肥方子,何不明日正大光明来学?“她故意提高声音,“这沤肥的门道,我本就打算秋收后教给大伙儿。”

人群响起嗡嗡的议论声,李叔家媳妇突然指着赵四的裤脚惊叫:“哎哟!这不是我家上月丢的银丁香耳坠吗?”众人这才发现赵四的裤管里掉出个缠着红线的耳饰,在泥土里泛着微光。

晨光初露时,洛家堂屋已坐满闻讯而来的村民。

洛心颜将改良农具的图纸铺在槐木桌上,特意用沈煜送来的松烟墨重描了堆肥坑的剖面图。

赵四耷拉着脑袋蹲在门槛外,头顶还粘着片夜里慌乱中碰掉的南瓜叶。

“......腐叶要选栎树与槐树的,豆渣需暴晒三日祛霉。”洛心颜边说边示范如何用竹筒制作定量施肥器,洛小妹机灵地给每位村民分发写着要诀的桑皮纸。

窗外的枣树突然扑簌簌落下几颗青果,惊得赵四猛地缩脖子,却撞翻了洛大哥特意摆在门口的捕兽夹。

沈煜倚在门框上轻笑,袖中露出一角《汜胜之书》,那页边密密麻麻的新批注里藏着句:“月晕而风,础润而雨”,墨迹未干的“雨”字最后一滴墨,正巧落在洛心颜昨夜画的灌溉沟渠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