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穿越成王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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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 情愫暗涌,瑶心难宁

暮色将最后一缕霞光吞没时,冯瑶的指尖还攥着半把未撒完的鱼食。

萧煜蟒袍上的金线在渐暗的天光里泛着幽微的冷芒,她望着他腰间新换的玄色荷包,那对并蒂莲在暗纹里若隐若现,与林婉儿香囊上的图样如出一辙。

“冯姑娘不妨猜猜,这些锦鲤里究竟藏着多少秘密?“萧煜忽然逼近半步,鎏金护甲擦过她手背的灼伤处。

冯瑶嗅到他袖间沉水香里混着雪松的清冽,恍惚间想起昨夜被圈在屏风后的温度,耳后腾起一片绯红。

廊下灯笼“啪“地爆开一朵灯花,冯瑶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退开半步:“王爷既说锦鲤识得主子,不如让它们多吞些真话。“她故意将最后几粒鱼食弹向池中央,水面顿时翻起错落的金红波纹。

萧煜低笑一声,玄色荷包突然坠落在冯瑶脚边。

她弯腰去捡时,指尖触到内里冰凉的玉牌机关,那咔嗒声与昨夜玉佩的声响微妙重合。

正要细看,头顶传来漫不经心的声音:“明日辰时三刻,带着这荷包来书房。“

月光攀上临水轩的飞檐时,冯瑶终于拆开荷包暗层。

玉牌上刻着半阙残谱,与林婉儿香囊里掉出的药渣在烛火下泛着相似的青灰色。

她将苦杏仁味的香囊悬在窗边,夜风掠过时发出细碎的铃音——这分明是西南边陲用来示警的响铃草。

次日踏入书房,紫檀案上已堆满边关急报。

萧煜执笔的手顿了顿,朱砂顺着狼毫滴在冯瑶捧着的荷包上,绽开一朵血色并蒂莲。

“北境军饷账目有异。“他将染红的密报推至她面前,指节敲在“粮草损耗“四个字上,“冯姑娘以为,是鼠患还是人祸?“

冯瑶抚过账册边角的茶渍,忽然想起昨日厨娘抱怨新米发潮。

她蘸着朱砂在空处画了道曲折水痕:“若是粮仓建在暗河之上,纵使没有老鼠,半月也能让新稻发芽三回。“话音未落,窗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像是谁碰翻了晾晒的陈皮。

萧煜眸色骤深,抬手拂开她颊边沾着的朱砂:“东厢房的书架第三格,有前朝匠人留下的堪舆图。“他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垂,冯瑶瞥见窗外闪过半片黛青色裙角,正是林婉儿晨间穿的那件苏绣襦裙。

待到暮鼓初响,冯瑶抱着舆图穿过九曲回廊。

假山后飘来丫鬟们的嗤笑:“...说是谋士,夜里还不是要解王爷的腰带?“她驻足细听,却见林婉儿从月洞门转出来,发间并蒂莲步摇与荷包纹样交相辉映。

“妹妹当心脚下。“林婉儿突然伸手扶她,腕间银镯擦过冯瑶袖袋,香囊里的响铃草发出短促的嗡鸣。

冯瑶盯着她指甲缝里残留的靛蓝染料——那正是修补堪舆图用的西域颜料。

当夜冯瑶辗转难眠,索性披衣查看东厢房的暗格。

铜漏将过子时,窗外倏然掠过提着灯笼的李嬷嬷。

这位向来戌时便歇下的老嬷嬷,此刻斗篷下竟露出半截染着靛蓝的衣角,脚步匆匆朝着林婉儿居住的沁芳阁方向去了。

更鼓声里,冯瑶摸到暗格深处有个带凹槽的玉匣。

匣面并蒂莲纹在月光下泛起磷光,与白日所见荷包上的图案严丝合缝。

她将染着朱砂的荷包按进凹槽,寂静中忽然响起机关转动的咔嗒声,与萧煜玉佩的声响重叠成诡异的韵律。

冯瑶捏着半块松烟墨在宣纸上描摹,笔尖却总往李嬷嬷昨日斗篷上的靛蓝污渍偏移。

铜漏滴到卯时三刻,她终于听见熟悉的木屐声踢踢踏踏穿过垂花门——李嬷嬷又要去后厨取晨露煎药了。

“嬷嬷留步。“冯瑶倚着紫藤花架笑盈盈截住人,指尖不着痕迹擦过对方袖口。

霎时头疼如针扎,识海里翻涌起零碎画面:青瓷药罐底部的莲花纹,沁芳阁后墙三道抓痕,还有半张蒙着黑纱的脸。

李嬷嬷浑浊的眼珠转了转:“老奴还得给林姑娘送安神汤......“

“正巧同路。“冯瑶顺手接过她提着的鎏金食盒,袖中银针悄悄挑开暗格。

浓苦药味里混着丝缕甜腥,与林婉儿香囊里的响铃草味道如出一辙。

转过抄手游廊时,冯瑶突然踉跄。

食盒倾倒的瞬间,她窥见褐色汤药里浮着几粒朱砂红的小籽——这分明是西南巫医用来下蛊的相思豆!

太阳穴突突直跳,读心术的余震让她险些扶不住雕花栏杆。

“冯姑娘当心。“萧煜不知何时出现在月洞门外,玄色织金大氅扫落几片海棠。

他虚扶的手掌堪堪擦过冯瑶后腰,温热的檀香气息冲淡了喉间翻涌的恶心感。

书房里,冯瑶盯着案几上并蒂莲纹的玉匣出神。

昨夜机关转动的咔嗒声仿佛还萦绕耳畔,那匣中空荡荡的凹槽像极了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萧煜执朱笔批阅文书的侧影被晨曦镀上金边,腕间墨玉镯随着动作轻叩青玉镇纸,发出蛊惑人心的脆响。

“北境暗河图可看明白了?“萧煜突然抬眼,狼毫笔尖悬在她鼻尖三寸处,朱砂将坠未坠。

冯瑶下意识去接,指尖却触到他虎口薄茧。

温热的触感顺着指骨窜上耳尖,昨夜被圈在屏风后的记忆汹涌而至。

她慌忙缩手,笔尖朱砂“啪“地落在她刚绘的舆图上,将沁芳阁的位置染成血点。

萧煜低笑出声,鎏金护甲勾起她一缕散落的鬓发:“冯姑娘这脸红得,倒像是偷喝了本王私藏的梨花酿。“

窗外突然传来云板脆响,冯瑶趁机退到博古架后。

金丝楠木格栅将两人的影子切割成暧昧的碎片,她望着萧煜映在墙上的剪影渐渐逼近,心跳快得几乎要震碎胸腔。

“王爷!“小厮捧着鎏金拜匣撞开门,“边关八百里加急......“

话音未落,冯瑶袖中突然滑出个靛蓝信封。

火漆封印上并蒂莲纹妖冶绽放,展开竟是张浸着苦杏仁味的素笺:瑶台玉碎,好自为之。

八个血字在宣纸上蜿蜒如毒蛇,最骇人的是落款处盖着枚胭脂指印——那分明是今晨李嬷嬷指甲缝里的靛蓝染料!

萧煜劈手夺过信笺时,冯瑶正盯着他腰间晃动的墨玉禁步。

先前未曾注意,那玉珏上竟也刻着半阙残谱,与林婉儿香囊里的青灰色药渣在光影中形成诡异的呼应。

“怕了?“萧煜将素笺凑近烛火,火苗吞噬字迹时映亮他眼底暗涌,“冯姑娘当初翻墙偷看本王沐浴的胆量呢?“

冯瑶攥紧袖中藏着响铃草的香囊,檐角铜铃忽然无风自鸣。

她望着渐成灰烬的威胁信,突然伸手勾住萧煜未收回去的指尖:“王爷可知,妾身最擅长的就是......“尾音消融在骤然贴近的呼吸里,她借着这个暧昧的姿势,终于看清他墨玉禁步内侧刻着的小字——那竟是西南边陲部落的图腾符文!

暮色漫过窗棂时,冯瑶独自立在沁芳阁外的梧桐树下。

掌心的玉匣机关硌得生疼,匿名信灰烬混着响铃草在香囊里沙沙作响。

她望着林婉儿窗纸上并蒂莲的剪影,突然将荷包里的朱砂粉撒向空中。

殷红粉末落在石阶上,竟显出道蜿蜒的拖痕,直通向李嬷嬷居住的偏院。

夜风掠过树梢的瞬间,冯瑶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与更鼓声重叠——这场迷雾重重的棋局,终于要掀开第一枚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