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血肉GPS
第八章：血肉GPS
程野的摩托车在早高峰车流中蛇形穿梭，保温箱里那朵混凝土玫瑰正在渗出暗红汁液。导航语音突然切换成林雾的电子音：“前方路口左转，进入人体蜈蚣模式~“
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同时亮起红灯，上百辆汽车首尾相接焊成金属蜈蚣。程野急转冲上路肩，撞翻了水果摊的遮阳伞。榴莲滚落地面裂开，果肉里嵌着美团骑手的工牌。
“要死啦！“老板娘举着秤杆追打，“这礼拜第三次了！“
程野甩出张湿漉漉的钞票，纸币上的毛爷爷突然眨眼：“年轻人，你已被选为深渊快递员。“钞票背面浮现出深蓝建设的录取通知书，签署日期是1997年6月17日。
保温箱剧烈震动，混凝土玫瑰的花瓣自动剥落，露出内部跳动的血肉器官。程野这才发现花蕊是个微型GPS，正用静脉缠住他的手腕。导航界面突然变成内脏结构图，显示他的肝脏正在发射定位信号。
【早餐店的器官黑市】
程野躲进巷口的肠粉店，老板娘正用手术刀片刮米浆。蒸笼里码着人脑切片，每片都贴着美团订单号。常客们就着腐乳汁吞咽脑灰质，讨论着最新黑市行情。
“A型肝现在炒到三单五星好评换一克。“秃顶大叔的假牙里卡着神经纤维。
穿美团制服的胖子突然拽过程野：“兄弟卖肾不？给你刷二十个虚拟好评！“
程野掀开蒸笼盖当盾牌，滚烫的蒸汽灼伤胖子手臂，露出皮下植入的量子芯片。整个店铺突然静止，客人们保持咀嚼姿势僵住，他们的眼球变成AR投影屏，播放着程野童年接受脑部手术的画面。
“找到你了。“林雾的虚拟形象从酱油瓶里钻出，“你的脾脏坐标正在暴露天空之城...“
混凝土玫瑰突然绽放，花心射出激光击碎投影。程野冲出店铺时，整条巷道的墙壁睁开无数眼球，瞳孔里旋转着深蓝建设LOGO。他左眼的神经芯片开始过载，视网膜上浮现出母亲被捆在脑机舱里的实时画面。
【反重力外卖箱】
白棠的集装箱诊所卡在两栋烂尾楼之间，此刻正用磁悬浮引擎保持平衡。程野撞开门时，看见她正在给克隆体安装机械尾骨。
“来得正好。“白棠甩来罐冰镇可乐，罐身上印着“记忆固化剂“，“试试用这个阻断GPS信号。“
程野灌下液体，喉咙立刻结出冰霜。他的肝脏投影从导航界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其他骑手的内脏定位图。整座城市的地下管网突然透明化，显示出由骑手器官组成的光点矩阵——这正是禁区的分布图。
“深蓝建设在你们入职体检时就埋了定位器。“白棠踢开个冷藏柜，里面堆满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肾脏，“这个反重力箱能屏蔽信号，但需要...“
诊所突然倾斜45度，林雾的机械触手刺穿天花板。她的虚拟形象在数据流中闪烁：“好姐姐，你偷了我三个备用心脏呢~“
两个女人在倾斜空间里追逐搏斗，白棠的手术刀划开墙壁，露出里面正在蠕动的人体电缆。程野趁机爬上反重力外卖箱，发现箱内是个微型黑洞发生器。
“按红色按钮会暂时扭曲时空！“白棠被触手缠住脖子嘶喊，“但你的记忆可能会...“
程野已经按下按钮，整个诊所瞬间坍缩成奇点。他在时空乱流中看见十八岁的自己正在送餐，保温箱里装着父亲的头骨。那个年轻的程野突然转头，用黑洞般的眼窝说：“别相信克隆体！“
【交通大瘫痪】
程野摔在中央公园的雕像基座上，反重力外卖箱正在融化。城市上空飘满美团骑手的制服，每件衣服都鼓成人形。红绿灯全部失灵，无人驾驶汽车在广场上跳华尔兹。
“喜欢我的派对吗？“林雾的声音从喷���池传出，“马上要进入高潮环节啦~“
程野的手机强制接入市政厅频道，交通局长正在哭喊：“所有信号都被劫持了！那些红绿灯在教唆车辆自杀！“
突然有骑手从高空坠落，他们的制服自动充气变成降落伞，伞面印着深蓝建设的广告语：“让每个细胞都为城市服务！“程野接住个昏迷的骑手，发现他后颈的芯片插槽里插着混凝土玫瑰花瓣。
反重力外卖箱突然发出警报，箱内黑洞开始吸收周围物质。程野抱着昏迷骑手跳进景观湖，湖水被抽干的瞬间，他看见湖底沉睡着母亲的三千个克隆体。
“这是...生物电池舱？“程野的芯片自动扫描，显示每个克隆体都连接着天空之城的能量管道。
林雾的机械触手从淤泥里钻出：“惊不惊喜？你妈才是最佳员工~“
【血肉之花】
混凝土玫瑰突然从程野口袋跳出，根系刺入他掌心吸血。花茎暴涨成参天巨树，枝头挂满跳动的心脏果实。程野被拽向树冠，看见父亲站在年轮组成的平台上操作老式传呼机。
“当年用这个给你发过生日祝福。“程文山的工作服上沾着脑浆，“现在它是干扰深蓝系统的最后希望。“
天空之城突然伸出混凝土巨手抓来，程野启动反重力箱抵挡。两股力量对撞产生的冲击波震碎周边大楼，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骑手休眠舱。每个舱体都连接着美团APP后台，实时生成着虚假好评。
“该结束了。“程野折断玫瑰刺入自己心脏，母亲的克隆体突然集体睁眼。她们的意识流汇聚成数据风暴，将天空之城撕成碎片。林雾在强光中尖叫着消散，最后残留的代码拼成“对不起“三个字。
硝烟散尽时，程野在废墟里捡到父亲的工作证。背面用血写着新坐标，旁边画着哭泣的青蛙——那是他六岁时在父亲图纸上的涂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