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青年才俊
“王大人请稍等，祁某所托之事如何了？”见王谧要走，祁平生赶紧拉住他询问。
被坑进宫中浪费这么久时间，肯定来不及再去找刘钟他们，当初此人在宫门口可是亲口说，会盯着寻人。
王谧心中正焦急家族大事，很想甩开祁平生扬长而去，只是谢琰就在一旁，若是让他目睹这有失风度的一面，定会被其看轻。
思及至此，王谧顿时恢复神态，缓慢拨开祁平生的手，整冠理衣后，淡淡道：“吾已命王韶之全权处理，问他即可。”
然后步伐稳健如老狗般，向大殿另一端而去。
看着王谧的背影，祁平生面色微冷，如此戏弄于他，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谢琰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英挺少年，很想知道被幼子谢混屡次提到的人，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最早之时，他是从谢混口中得知，这祁平生来拜访过自己。
当时他忙着给司马德宗找郎中，加之祁远山已死三年，其两个儿子中虽有一子在荆州殷仲堪麾下任职，可仅是小小谘议参军，家中已无多大权势，他便没搭理这祁平生。
后来有天，那心气甚高的幼子忽然又提及这人，询问是不是在皇宫中，为此他还专门找人确认过。
哪知他将消息告知谢混后，谢混居然隔三差五便会询问司马德宗病情，这让谢琰意识到小儿子对这祁平生异常上心。这可是件稀罕事，连带着他也对此人升起了好奇心。
因此，才会主动前来邀此子去乌衣巷。
此时谢琰虽然不知道祁平生所托之事是什么，但是凭王谧刚才的回话，这事恐怕是黄了。
“贤侄，可是遇到了难处？”谢琰笑眯眯客套了一句。
尽管祁平生现在很讨厌似王谧、谢琰这种纯纯的政客，老是在背后阴谋算计，见风使舵更是家常便饭，可嘴上依旧笑道：“确有急事，谢大人要施以援手？”
谢琰面色如常道：“说来听听，老夫能帮则帮。”
简而言之，不想帮则不帮。
“此事对谢大人而言，举手之劳而已。我想寻几个人...”祁平生将刘钟几人情况简单告诉谢琰。
“这几人皆是寒庶，不好找，我会命人帮你留意着。”
“谢大人有心了。”
二人虚以逶迤地聊着。
祁平生忽然想到檀道济，他的堂叔檀凭之正在司马道子手下做行参军：“谢大人，相国麾下檀庆子檀参军，今日可在？”
檀凭之，字庆子，高平郡人，将檀道济及其兄弟檀祗、檀韶等抚养成人，随刘裕起兵驱逐桓玄时，不幸战死。
谢琰自然对相府中的人了如指掌，手指殿中一名男子道：“那人便是。”
祁平生将檀凭之样貌记下，准备稍后去找他攀谈，打听檀道济情况。
“谢大人，平生初至京师，对朝中众位大人不甚熟悉，可否为平生指认指认？”正好谢琰在这里，看看这殿中都有哪些人，免得以后当面却不认识。
谢琰没有推辞，对他而言小事一桩：“与王谧交谈之人乃尚书令王珣，旁边是谘议参军王弘，均出自琅琊王氏。”
“那边则是左仆射王国宝、琅琊内史王绪、谘议参军茹千秋、魏郡太守赵牙，谯王司马尚之、武陵王司马遵、骠骑参军殷仲文、骠骑司马王愉，皆为相国亲近之人。”
“其余还有左卫将军桓脩、司徒左长史桓石生、辅国将军桓谦、领军将军孔安国、散骑常侍王雅、护军将军兼国子博士车胤...”
一个个耳熟能详的名字从谢琰嘴里冒出，祁平生除了王绪、茹千秋、王谧以及刚知道的檀凭之，其他人都没见过，他一一辨认记下。
尤其是那王国宝、赵牙，这两人与茹千秋、王绪一样，都是司马道子的铁杆爪牙。
还有桓脩、桓石生、桓谦，这三人是龙亢桓氏子弟，在桓玄入主建康时居功甚伟，很受桓玄信任。
只是殿内的群臣中，陈郡谢氏居然仅他谢琰一人出现在这里，可见谢氏这些年自谢安、谢玄等人去世后，确实混得有点惨。
其实谢氏还有人在外为官，比如谢輶现为会稽内史；还有谢重，任司马道子骠骑长史。但不可否认，与太原王氏、琅琊王氏相比，此时谢氏在朝中势力确实略弱。
“相国大人到！”
这时，门外传来高喊。
大殿内原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人，闻声而动，迅速聚集到大殿门口，迎接司马道子。
祁平生不知道王绪把他带到相府所为何事，只能静观其变，于是他缩在人群之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见过相国大人。”
“相国大人安。”
“相国...”
随着一声声问候，司马道子那清冷声音自殿外响起：“哈哈哈，众位大人无须客气，进殿说。”
群臣簇拥司马道子进殿。
落座后，司马道子环视大殿，一眼就将缩在最后的祁平生注意到。
谁让他身姿出众又最年轻，在一群而立往上的暮气官员里，异常显眼。
“今日先不谈国事，本王介绍一位青年俊彦给诸位认识。”司马道子一说话，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群臣左右环顾，想找出司马道子所说的俊彦是谁。最后，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祁平生身上。
“祁平生，站到殿前来，让诸位大人看看。”司马道子开口道，语气不容置疑。
祁平生本想在角落当路人甲，既然这司马道子把他叫出去，自然不能怯场。
他自座位站起，迎着众人目光，来到大殿中央站定，拱手一揖道：“豫章祁平生拜见相国。”
殿内议论声响起。
“相国慧眼，当真才俊也。”
“如此风采，世所罕见。”
“依我看，江左仅谢混可比之。”
...
祁平生出众的外型和气质，瞬间赢得不少人称赞，至于里面有多少是故意说给司马道子听的，就不得而知了。
见大家捧场，司马道子很高兴，当即介绍道：“此子乃祁远山次子祁平生，至京师不满两月，日前已为本相了却一大忧患。”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祁远山的儿子，那老东西死时已六十出头，居然能铁树开花生出这么个风姿卓著的儿子，真是羡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