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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黑犬妖
脏器丢失的无头尸?
趴在桌上的陈恕己一下子精神了,抬起身看向皱眉的步钰:“前两天刚死一个牛二,现在又来这案子,看起来金陵可不安宁啊。”
“金陵城二十余万户人家,死人再正常不过,但这么邪门的死法确实第一次。”说罢,步钰招招手,示意陈恕己过来帮忙。
已经有默契的陈恕己起身上前,搀扶步钰向县衙走去,身边跟着写满想看热闹的姬追雪,以及面色忧郁的上官笙兰。
于是姬追雪纳闷了:“我说上官,死了两个人而已,你一脸忧愁作甚?”
上官笙兰无奈叹气:“这么古怪的死法怕是瞒不住,要是不能及时破案的话,恐怕金陵就要开始人心惶惶了,到时候无论是寻常人家还是官府帮派,都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前面带路的郑捕头大为赞同:“上官……少侠这话说得在理,这两具尸体是今早一个到城外乱葬岗偷贡品的乞丐发现的。他被刺激后一路大呼小叫跑回城门前,不少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听到这话,步钰停住了脚步:“那,尸体运到哪里去了?”
郑捕头立刻恭敬回话:“赵大人让在下秘密送到衙门尸房了,蓝仵作估计正在查验呢。”
“哼,这次他倒没喝醉酒,去的也挺早啊。”步钰笑了一声,让郑捕头继续带路。
擦擦额头的汗珠,郑捕头低三下四赔笑道:“其实蓝仵作还是很尽责的,只不过偶尔会有延误罢了。更何况今早本来就准备将没人管的牛大毛尸身送到义庄去,这么早在尸房也很正常。”
“嗯……”步钰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
搀扶在旁的陈恕己倒是想问问,不过以步钰的脾性,要说的话自然会给个结论,也就没开口。
又过了一会儿,五人来到县衙大牢隔壁的尸房门外,由郑捕头上前敲了三下,趁里面的人开门功夫回身提醒道:“几位,一会儿里面的场面很难看,要是不适应的话,千万不要强撑,万一,我是说万一忍不住了赶紧出来,不然蓝仵作可是会发飙的。”
话音刚落,一名小捕快打开了尸房的木门,竟是连郑捕头都没打招呼,一路狂奔着冲到地面上,随后便传来剧烈的呕吐声。
郑捕头顿时脸色一苦,心说蓝仵作又干了什么,把原本待好好的小捕快都给弄吐了?
步钰没他那么多顾虑,上前直接推开木门,陈恕己三人紧随其后,依次进入了尸房之内。
刚走进来几步,陈恕己等人就瞧见两具躺在冰块上的人体此时正“心胸大开”,被钩子拉住伸展的皮肤就好比展翅欲飞的双翼。
这下陈恕己绷不住了,堵住嘴巴立刻后撤,头晕目眩好半天才终于抑制住了呕吐的冲动。
回过神来一看,除去原本就在的某个酒槽鼻老汉,其余四人虽然反应没自己这么大,但铁青的脸色表明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在见到尸体后,步钰貌似解开了某个疑问:“果然,是牛二和那个跟班的尸体,我就说怎么没来处理牛大毛剩下的这档子事。”
其他人包括蓝仵作闻言都是一愣,上官笙兰和姬追雪随后看向了默默站在门边的陈恕己。
摆摆手示意让自己思考一会儿,陈恕己犹豫着说出猜测:“因为牛大毛是被自己媳妇杀死,父母估计也不在了,做木匠剩下的钱财跟房子他的无赖亲戚牛二肯定不会放过,但既然两天过去了牛二都没来帮忙安葬牛大毛,以便下步侵占他的家产,就说明牛二也出事了,对吧?”
蓝仵作郑捕头以及上官笙兰恍然大悟,姬追雪倒是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那你怎么知道牛大毛父母不在了?也许二老是住得远呢?”
陈恕己也没嫌烦,耐心解释道:“因为牛二没什么能耐却是本地炎刀帮的一员,总不能是外地混混千里迢迢跑到金陵,直接混进炎刀帮吧?既然牛二是金陵人,牛大毛作为他的亲戚应该也是生长在本地的,升堂的时候既然没见牛大毛父母前来,大概率是已经没了。”
姬追雪这下算是服气了,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陈恕己刚准备露出笑容,一想到现在还在尸房,嘴角顿时耷拉下去。
在几人交谈期间,步钰已经戴上毛手套,拿工具检查了一番牛二和那个跟班的尸体,随后拉过板凳坐到一旁苦思起来。
“脖子有卷曲的皮肉痕迹,胸口却没有,难道是死后开膛破肚?脑袋都砍掉了没必要啊,而且拿走脏器又是想干什么呢?看痕迹应该是死后有一段时间才取走的,开膛的手法还很简单粗暴,也不会是警示他人……真是奇怪了。”
低声喃喃自语嘀咕着,步钰的眉头越来越紧。
忽然,步钰起身来到牛大毛的尸身前,伸手摸了一下胸口,紧皱的眉头顿时松了不少:“蓝仵作,牛大毛的尸体还没验过吧?”
“啊?啊,是,是没验过,但是他这边不都已经结案了吗,还验什么尸体啊?”蓝仵作听自己被叫到,一脸茫然的走过来。
“果然。”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步钰刚想发力扯开牛大毛胸前的衣物,却因为力气不够没能拉开。
“咳,步先生,还是我来吧。”强忍笑出来的冲动,蓝仵作上前帮她解开衣服。
随着尸体胸前衣物逐渐散开,蓝仵作的眼神也越来越惊愕,最后甚至直接大张嘴巴,指着那道利落简单,甚至堪称漂亮的开膛刀痕结结巴巴:“这,这,这是!?”
“是被开膛留下的痕迹。”一边冷静接上蓝仵作没说出口的话,步钰一边戴上口罩,没等对面的蓝仵作反应就一刀沿着刀痕划下,扒开皮肉后露出牛大毛空空如也的胸腔。
仔细观察一番里面残留的痕迹后,步钰示意陈恕己待着别动就行,拄拐来到郑捕头的身前,脱去口罩手套后冷冷开口:“看来,那个惠娘还有一些事情没有交代清楚啊。”
…
…
一炷香后,尸房隔壁的地牢中,步钰在陈恕己的搀扶下来到一间牢房前,冷眼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目光无比怨恨的惠娘:“我知道你还有没交代的事情,说吧,为什么砸死牛大毛之后,你就立刻离开了院子?”
听到这个问题,惠娘的目光开始闪躲,被打烂的嘴唇也跟着微微颤抖。
知道以惠娘的水平,做不到那么精准的开膛,步钰又抛出一个让她心惊肉跳的消息:“实话告诉你,我们刚才又验了一遍牛大毛的尸身,发现他的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你那晚难道什么都不知道?”
此言一出,惠娘的眼神顿时变得极度惊恐,嘟嘟囔囔说着些让人听不清的话。
在场耳力最好的上官笙兰侧耳上前,勉强听出来几个词:“狗吠,妖怪,害怕?”
郑捕头只觉得莫名其妙,用力一拍栏杆:“犯妇惠娘!你还不老实交代?什么狗吠啊妖怪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步钰听到那三个词后开始闭目沉思,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缓缓道:“惠娘,难道你想说砸死牛大毛后,听到了妖怪一样的犬吠声,所以害怕躲了起来?”
“呜呜!嗯!”
牢房之中的惠娘闻言无比激动,嘴里呜咽个不停,看来步钰是说中了。
可是见到惠娘的反应后,步钰的眉反而皱得更深了,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乱坟岗的那两具无头尸体胸前痕迹暴力粗糙,真要说是被什么犬妖扯下头颅吃掉,还真有一定可能啊。”
陈恕己登时浑身汗毛直立。
什么情况,这里不应该是平行的另一种历史时空吗,怎么犬妖都出来了?
不过回想起牛大毛尸体上的痕迹,陈恕己赶忙俯下身子,在步钰耳畔低声问道:“你觉得是惠娘伙同他人挖走了牛大毛的心肝,自己在这里死不承认混淆视听?”
出乎意料的,步钰居然摇了摇头:“不,惠娘没那个胆量,她是真的害怕。”
这下陈恕己彻底毛了:“但牛大毛身上的刀痕,可是下手非常利落才能留下的!”
慢慢转过脸来,步钰在阴森的地牢中平静反问:“如果是那个成精的犬妖爪子锋利如刀呢?我想乱葬岗上的那牛二和跟班,是想去偷窃坟墓里的财物,无意间撞上抛尸觅食的犬妖,被活生生撕扯杀死的,所以身上痕迹才如此粗暴。”
光是联想一下当时的场面,陈恕己就不寒而栗,更不用说几人现在还待在阴暗的地牢之中……
陈恕己这边脑子里什么画面都有,步钰则是看向不断冒汗的郑捕头,轻描淡写嘱咐道:“那犬妖既然吃了牛大毛的堂哥牛二,估计已经喜欢上人心人肺的味道了,郑捕头可要保护好惠娘啊。”
说着,她慢慢转过头,看着两股战战的惠娘意有所指:“毕竟,当晚激起犬妖食人血腥本能的,可就是这位惠娘了。”
“叽!”
“卧槽人抽过去了,快叫医——叫郎中来!”
…
…
当天晚上,犬妖食人的传闻就遍布整个金陵城,天还没黑全呢,家家户户就已经紧闭门窗,路上更是一个人都看不见。
客栈之中,陈恕己在大堂中像被关在笼子里的狼一样不断踱步,步钰三女则是围绕长桌坐成一圈,有说有笑的吃着瓜果。
陈恕己是不能理解三位为何如此淡然,干脆也跟着坐下来,小脸皱成一团满是愁容:“我说啊,那个什么犬妖食人的鬼话,步先生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才一天就传遍整个金陵了。”
跟平时完全没区别的步钰捡起一粒盐焗花生,扔进嘴里边吃边开口:“不怎么想的,就是实话实说可能的猜想罢了。不过陈掌柜也不用太担心,那犬妖应该没什么本事,所以一开始是捡已死之人的心肺吃。”
陈恕己此时头大如斗,没有跟她开玩笑的心思,只得转向姬追雪:“你呢?你在金陵城这么多年,应该清楚金陵不会有什么妖魔鬼怪,对吧?”
姬追雪却摇了摇头:“不好说啊~鸡不三年,犬不六载,说的就是养鸡不能超过三年,养狗不能超过六年。所以小爷虽然在金陵待了二十年,也不能一口咬死金陵最近没有精怪。”
此时的陈恕己人都快麻了,好在上官笙兰是位实诚人,见状赶紧出言安慰道:“掌柜的放心,我在边关十余年,见过的死人多了去,也没见哪个畜生成了精吃尸体。”
心中刚刚有所宽慰,陈恕己就听步钰轻笑一声:“边关死人确实多,但你们常杀人的身上煞气可不小,妖魔鬼怪自然难现眼。三国两晋时有古书《易妖》,里面可就记载了一个犬妖的故事。
过去有一户人家,养了一条大黑狗十余年,其非常的通人性,这户人家也非常喜爱这条黑狗。
然而某个冬天,这家人的男主人上山去打柴,黑狗也跟随着一同前往,在打柴的过程当中,男主人一不小心就坠下了悬崖摔死了,于是这条黑狗就化作了男主人的样子,背着柴回到了家里,从此和女主人过上了夫妻生活,一连生活了多年,这家女主人并没有任何的察觉。
后来有一位云游的道人,到这个村庄借宿时发现黑狗变化成为了男主人,于是就把这事告诉了这家的女主人。女主人起初根本就无法相信,因为这么多年她都没发现朝夕相处的丈夫有什么异样,但是在道人的法术之下,那只变成男主人的黑狗被打回了原形,村民一看如此得了,一拥而上将其乱棍打死。
原来他们家的这条黑狗养得时间太久了,就成为了传说中的精怪。这黑狗化作的精怪不仅了解这个家庭当中男女主人的生活习惯以及各个细节,还对这个家里的女主人有了非分之想,于是利用伴随男主人外出打柴之机,把男主人推下了悬崖,然后自己变化成男主人的模样回到家里,骗女主人说自家的黑狗坠崖了。
幸亏是被这位云游的道士发现了玄机,要不然的话,这家的女主人还会一直被蒙骗在鼓里。自从这件事情传出之后,也就有了犬不六载的说法。”
这个故事讲完,别说陈恕己了,连上官笙兰都忍不住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暖身。
【溯源——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