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豪门秘密

暴雨前的低气压让沈叙白的喉头泛起血腥味，他扯开领带时瞥见袖扣在暗处泛着幽蓝光泽——那是许曼妮去年送的生日礼物，此刻像两枚嵌在手腕的监视器。

书房密码锁的蓝光在昏暗走廊跳动，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瑞士疗养院，父亲枕边同样颜色的心率监测仪。

门轴转动的刹那，三十年前的雪松香混着霉味涌出，沈叙白的牛津鞋尖刚触到波斯地毯，头顶水晶吊灯突然爆出电流声。

他仰头看见蛛网在灯架间颤动，像极了林晚星那夜在警局被闪光灯包围时，睫毛投下的阴影。

《香港公司法释义》的书脊裂开细纹，照片飘落时掀起的气流惊动了书页间的蠹虫。

沈叙白弯腰的瞬间，后颈突然刺痛——七岁那年被父亲掌掴的旧伤在雨天总爱发作。

照片背面1992年的日期正在渗墨，蓝墨水晕染成维多利亚港的形状。

“轰隆——“

惊雷炸响时，沈叙白的手指正抚过照片里旗袍女子的翡翠镯子，牡丹缠枝纹在闪电中泛着诡异磷光，与他今晨在林晚星锁骨处看见的玉佩纹路完美重合。

他感觉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突然闪回十二岁那个暴雨夜：当他把家传玉佩塞进小女孩掌心时，她睫毛上凝结的雨珠也是这样泛着青金光泽。

紫檀木桌上的貔貅镇纸突然滚落，沈叙白在抽屉深处摸到带锈迹的密码本，当他用军刀撬开锁扣时，铁腥味里混着淡淡的紫苏香——和上周在凉茶铺阁楼闻到的一模一样。

泛黄的纸页上，父亲的字迹在1997年6月29日戛然而止：'明天必须带阿星离开深水埗，阿玲已经发现......'

暗格弹开的声响惊得沈叙白后退半步。

银色U盘表面还凝结着水珠，插入电脑时弹出的监控画面让他瞳孔紧缩：2005年7月15日23:47，许曼妮的红色Jimmy Choo高跟鞋踏过凉茶铺后巷的积水，她递给陈阿灿的牛皮纸袋印着沈氏集团法务部的火漆印章。

“沈少在看什么？“

管家的声音惊得沈叙白猛然转身，老人佝偻的身影被闪电投在整面书墙上，手里端着的普洱茶蒸腾着热气。

“老爷嘱咐过，顶层的防潮系统该检修了。“枯槁的手指拂过书柜边缘，暗红地毯上顿时显出一道水渍拖痕——正是通往暗格的方向。

暴雨倾盆而下时，沈叙白在电梯镜面里看见自己瞳孔震颤，西装内袋的玉佩贴着心脏发烫，那是今早他替林晚星拭去泪水时，从她领口滑出的信物。

镜面突然映出顶灯闪烁的倒影，1997年天后庙断电那晚的香烛光斑，与此刻跳动的光点诡异地重合。

跑车引擎在雨幕中轰鸣，沈叙白攥着照片的手指关节发白。

副驾驶座上扔着今早的《东方日报》，娱乐版头条“寒门女攀附豪门“的标题下，林晚星在珠宝展被泼酒的照片旁，赫然印着许曼妮的订婚声明。

雨刮器疯狂摆动中，他忽然看清照片背景里那只青花瓷瓶——与父亲书房里插着孔雀翎毛的那只竟是同一窑烧制的珍品。

深水埗老街在暴雨中模糊成水墨画卷，沈叙白的车胎碾过积水时，惊飞一群在凉茶铺屋檐下避雨的灰鸽。

他隔着雨帘望见二楼窗口晃动的身影，林晚星正踮脚去够柜顶的铁盒，后颈的玉佩随着动作在昏暗里划出流光。

“砰！“

急刹声中，沈叙白撞开车门。

雨水顺着下颌流进衬衫领口，他摸到西装内袋里那张泛黄照片——旗袍女子无名指上的戒痕，与林母遗物中那枚素银指环的氧化痕迹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