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万魂幡,我这分明是功德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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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风雨欲来

“一月期限……”

“这姓周的狗真是把我等往死路上逼啊!”

丁三被一众家丁近乎是赶着送出了府邸,外头还有几个同他一样打扮的差役,听闻噩耗,尽皆面露苦涩。

这武康县名门大户颇多,背后牵扯盘根错杂,有诸多家族平日间就连衙门也拿之束手无策,更遑论是这传闻中已经有仙人降法的吕家了……

凝神望向高门上那烫金的‘吕府’二字,丁三脖颈不禁向腔子里缩了缩,脸上尽是畏色。

“诸位兄弟,我等众人的性命皆全系于这一月当中了,还望好生掂量着,收一收素日里寻欢作乐的性子,别误了正事!”

丁三深吸一口气,他在衙门时间最久,底子深厚,自然而然也就成了这一众人的班头,说起话来也是训味十足,:“即日起管辖界内各自摸查,凡足印大小痕迹有吻合者,无论其过往如何,皆先关押,等候发落!”

“嘶,这……”

闻言,余下的几位差役全都心头一凉,震惊的瞪大眼睛,:“班头……若真按此法抓人,怕是到头抓来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

武康县人口约有五万,如此大张旗鼓的行径,岂不会闹得百姓人心惶惶?

若是最后找到那行凶者也就罢了,倘若找不见……

又该怎样和人解释?

“不然呢?”丁三狭长的眼眸一冷,看向那个说话的差役,狞声道:“周管家的话老子已经同你们讲明白了,这事是一定要有个结果的!”

“办案期间,你们只需要留意城中那几个氏族,莫要把他们的人也牵扯进来,至于寻常百姓……”

“尚不能果腹的人,与猪狗何异?便是一不小心死了几个,咱们官家做事,他们也没处诉冤去!”

“……”

此番话一出,众人全都沉默。

他们虽穿着这身皂狗皮,衣着光鲜,又有水火棍在手,威风八面,可实则也不过是刚从猪狗站起来,尚能果腹的人罢了。

但,就算是他们这些差役,放在如宋家这等沾染了仙缘的大族之前,也贱如草芥!

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有些重了,丁三叹了口气,拍拍一人肩膀,道:“莫要想太多,世道向来如此,不过是大鱼吃小鱼罢了。”

“……是。”

———

一连五日,李牧每晚都掐着法决引动那丝纤弱灵气在体内运转周天,如今大体的要穴和经络均已完毕,接下来只要再让灵气沿着肺腑五脏绕一圈,最终归于气海,便算成功。

“呼……倒是比想象中要快上许多。”

随着天际泛起鱼肚白,李牧也缓缓睁开眸子,低声喃道。

此时的他,早已不像初来这个世界那般骨瘦面黄,一张脸上棱角分明,身上更是多了几分健硕,也不知是灵气淬炼了皮肉的缘故,还是因他这几天日日都能吃的饱了。

“虽然还没能修成一个周天,但起码也有了几分自保的本钱了。”

看着膝边那柄自癞子头家中带出来的柴刀,李牧眉角跳动。

这钝刀他始终没丢,眼下被薄薄的一层白布裹着,必要时也是个能防身的手段!

“却是这银子越来越少了。”

感受到五脏庙再一次叫苦,李牧摇了摇头。

原本他想着多给陈老汉的那半两银子,足够自己在此吃喝月余日,可直到连喝了两日糠粥时,李牧便熬不下去了。

不得已,他只好再拿了一两银子出来,让陈老汉多买些有营养又耐饥的肉食,如此方才将五脏庙安抚妥当!

“这修行果真是烧钱的……”

李牧嘬了嘬牙花子,且不说那些上乘的功法神通,单单是吃喝这一项,若非劫了癞子头的毕生积攒,怕是都会叫他寸步难行!

“再等几日,倘若没什么风吹草动,我便出门寻个活计,坐吃山空要不得!”

打定主意后,李牧取过清水洗了把脸,这才推门出去。

外头,

羊角辫被日光映出了两条长影,穗穗正蹲在鸭架前头,小手拄着膝盖拖着下巴,眼巴巴瞧着里面的老鸭,显然是被勾起馋虫了。

陈老汉家里清贫,这老鸭自然是用李牧给他的银子买的,本是想着养上个把月,等老鸭产蛋,也算个肉食,谁知到家后才发觉这货竟是个公的!

气的老汉跳脚骂娘,穗穗倒是开心,整日守着鸭架,连门都不肯出了。

此刻,小丫头听见房门响动,立马就猜到是李牧起床了,赶忙抹去滴到衣襟上的口水,扭过头甜甜冲他叫道:“大哥哥~”

几日相处下来,她发觉这个大哥哥除了比较能吃外,人还是很好的。

特别是自李牧来了后,她隔两日就能吃上次肉菜,要知道,搁在平时那可是过节才有的大席。

正因此,她对李牧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转变,从起初的怕生不敢靠近,到现在每每天明都在门前守着。

“怎么,馋了?”

注意到穗穗襟前的口水,李牧笑呵呵的摸上她的头顶。

“才…才没有……”被人道破心思,穗穗小脸一红,忙不迭把眼珠从公鸭身上挪开,小手搅着衣衫上的破洞,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道:“穗穗就是…就是好久没吃过鸭肉,忘记了该是什么味道……”

“哈哈哈!”

李牧大笑,才刚做好早饭出门准备叫他的陈老汉也是尴尬一笑,:“这孩子,让李小哥见笑了。”

“无妨,总之这牲畜留着也无大用,今日便给穗穗加餐吧。”

李牧大手一挥,转身去里屋取来刀具,抓过公鸭,三五下扯光其项上绒毛,锋利的刀刃在上面轻轻一拉。

顿时,滚热的血便顺着切口源源不断落向盆中,公鸭在他手上扑腾几下后,很快也没了动静。

这一连串的行径下来,陈老汉甚至连客气的机会都没有,便见那牲畜已然气绝,不禁眼前一亮,看着李牧巍然不动的模样,叹道:“李小哥倒是个心坚手快的。”

他早年参军,战场厮杀自然也宰过人,当然明白这杀生之道可非寻常人能触及。

别看只是一只扁毛畜牲,但若非心狠,普通人还真难这般痛快下手,更何况李牧才刚十五六岁!

“……”

听到这话的李牧沉默半许,哈哈道:“早年在家中杀过两个,所以不怎地怕。”

陈老汉没再多说,只是接过放干血的肉食,烧了锅热水褪毛开始忙活起来,不一会院中就已飘起香味。

穗穗端坐在马扎上,仍是小手托腮,嗅着空气中的香肉味儿,鼻尖一窜一窜,甚是可人。

这时候,西边的矮墙上,一个圆溜溜的脑袋从隔壁院子里顶了出来,脏兮兮的手背在鼻子上狠劲抹了两下,吸溜几口鼻涕,眼馋的看向下方的穗穗。

“穗穗姐,陈爷爷给你炖肉了?”